苏简安却像根本感觉不到他一样,兀自叫着“陆薄言”,不一会眼泪又从眼角流出来,然后就安静了。她什么都不再说,也不再叫陆薄言的名字,像已经对陆薄言彻底失望。 既然早就预料到,她就不可能没有做应对的准备。
苏简安不由自主的开口,没办法,职业习惯使然,她看见开了口的东西就忍不住想合上她们,就像解剖后的缝合是对死者的尊重一样。 苏简安看他难受,让他把脸转过来,手法熟练的替他按摩太阳穴上下的地方。
苏简安垂着眉睫,过了半晌还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苏亦承,包括前几天陆薄言变得有多么奇怪。 洛小夕好奇得心痒痒,但苏亦承她太了解了,做好的计划绝不会再改变。他说了过一段时间才能告诉,就要过一段时间。
他拿着手机若有所思的坐在座位上,从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,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还不离开。 “咚”
可她居然只有清醒。 年轻时唐玉兰的性格和洛小夕有些相似,从不掩饰自己想要什么,她一直盯着陆薄言的父亲看,果然不久就被发现了。
“不知道怎么解释,就公开。”苏亦承言简意赅,简单粗暴。 “……”
“看到她变成这样,你是不是很开心?” 所幸陆薄言也没有太过分,不一会就松开了她:“进去,别再开门了。”要是再开,说不定他就走不了了。
“道歉?”洛小夕又笑了,她想起刚才她倒在地上一声又一声的和苏亦承道歉,但是有用吗?承安集团的损失能挽回吗?她今后还敢踏足承安集团吗? 他拉起苏简安的手,牵着她一起下楼。
到了十点多的时候,她受伤的右腿突然隐隐作痛,连同着腰上的伤口也痛起来,起初咬着牙还能忍一忍,但后来再精彩的电影剧情都已经无法再分散她的注意力。 苏亦承走进来,“嘭”的一声关上门,随后是反锁的声音。
陆薄言一来就进了局长办公室,出来后看见苏简安和洛小夕抱在一起,他走过去:“简安,我们可以带小夕走了。” 苏亦承挂了电话,走回卧室,洛小夕还在熟睡,他拨开散落在她脸上的黑发,不知道怎的手突然就移不开了。
她接起电话,洛小夕郑重其事的告诉她:“你以后可能要改口叫我嫂子了!” 关上车门,苏简安才闻清楚了陆薄言身上的酒气:“你跟他们喝了多少啊?”
入了夜,A市的大多是地方都灯火辉煌,处处一片璀璨,唯有这片老城区,家家户户门前都点起灯笼,连室内透出的灯光都略显昏暗。 “有没有良心啊你?”秦魏扔开枕头,“要不是我昨天你就躺大街上了!”
一个晚上的时间,陆薄言和苏简安即将举行婚礼的事情就在唐玉兰的圈子里流传开了。唐玉兰人缘好,一帮贵妇纷纷跟她道喜,并且毫无保留的贡献出了自己替儿女操办婚礼的经验。 她不禁一愣,苏亦承要回家吃饭,不会就是为了回来试这个馅料,下次包馄饨给她吃吧?
“陆总。”走在前面的助理回来提醒陆薄言,“我们一个小时后就要出发去机场了。” 他们没有注意到那个一直对着他们的长镜头。
说完周琦蓝就要下车,江少恺叫住她:“等一下。我们交换一下手机号码。” 苏亦承在单子上签好名:“慢走。”
她就这么走了。 如果真的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,他知道她要受多重的伤,承受多大的疼痛。
“感觉怎么样?”她问陆薄言。 要是以后离开了陆薄言,她会活不下去吧?
她倔强的起身,继续赶路。 杀人疑凶的老大,能是什么好人?
她从父母脸上看到了欣慰的笑容,她脸上也笑着,心里却酸得好像打翻了一缸子醋。 从小到大,他都有自己的骄傲,那段日子他小心翼翼,不见天日,唯恐父亲的意外会落到他和母亲身上,到现在他都记得那时他每天的表情有多阴暗。